要做神仙去,工夫譬似闲。一阳初动,玉炉起火炼还丹。捉住天魂地魄,不与龙腾虎跃,满鼎汞花乾。一任河车运,径路入泥丸。飞金精,采木液,过三关。金木间隔,如何上得玉京山。寻得曹溪路脉,便把华池神水,结就紫金团。免得饥寒了,天上即人间。
不用寻神水,也莫问华池。黄芽白雪,算来总是假名之。只这坤牛乾马,便是离龙坎虎,不必更猜疑。药物无斤两,火候不须时。偃月炉,朱砂鼎,总皆非。真铅真汞不炼,之炼要何为。自己金公奼女,渐渐打成一块。胎息象婴儿。不信张平叔,你更问他谁。
一个清闲客,无事挂心头。包巾纸袄,单瓢只笠自逍遥。只把随身风月,便做自家受用,此外复何求。倒指两三载,行过百来州。
百来州,云渺渺,水悠悠。水流云散,于今几度蓼花秋。一任乌飞兔走,我亦不知寒暑,万事总休休。问我金丹诀,石女跨泥牛。
有一修行法,不用问师传。教君只是,饥来吃饭困来眠。何必移精运气,也莫行功打坐,但去净心田。终日无思虑,便是活神仙。
不憨痴,不狡诈,不风颠。随缘饮啄,算来命也付之天。万事不由计较,造物主张得好,凡百任天然。世味只如此,拼做几千年。
吃了几辛苦,学得这些儿。蓬头赤脚,街头巷尾打无为。都没蓑衣笠子,多少风烟雨雪,便是活阿鼻。一具骷髅骨,忍尽万千饥。头不梳,面不洗,且憨痴。自家屋里,黄金满地有谁知。这里一声惭愧,那里一声调数,满面笑嘻嘻。白鹤青云上,记取这般时。
金液还丹诀,无中养就儿。别无他术,只要神水入华池。采取天真铅汞,片晌自然交媾,一点紫金脂。十月周天火,玉鼎产琼芝。
你休痴,今说破,莫生疑。乾坤运用,大都不过坎和离。石里缘何怀玉,因甚珠藏蚌腹,借此显天机。何况妙中妙,未易与君阁。
二月一番雨,昨夜一声雷。枪旗争展,建溪春色占先魁。采取枝头雀舌,带露和烟捣碎,炼作紫金堆。碾破香无限,飞起绿尘埃。汲新泉,烹活火,试将来。放下兔毫瓯子,滋味舌头回。唤醒青州从事,战退睡魔百万,梦不到阳台。两腋清风起,我欲上蓬莱。
堪笑廛中客,都总是迷流。冤家缠缚,算来不是你风流。不解去寻活路,只是担枷负锁,不肯放教休。三万六千日,受尽百年忧。得人身,休蹉过,急须修。乌飞兔走刹那,又是死临头。只这眼前快乐,难免无常两字,何似出尘囚。炼就金丹去,万劫自逍遥。
未遇明师者,日夜苦忧惊。及乎遇了,得些口诀又忘情。可惜蹉跎过了,不念精衰气竭,碌碌度平生。何不回头看,下手采来烹。天下人,知得者,不能行。可怜埋没,如何恁地不惺惺。只见口头说著,方寸都无些子,只管看丹经。地狱门开了,急急办前程。
天下云游客,气味偶相投。暂时相聚,忽然云散水空流。饱饫闽中风月,又爱浙间山水,杖屦且逍遥。太上包中下,只得个无忧。是和非,名与利,一时休。自家醒了,不成得恁地埋头。任是南州北郡,不问大张小李,过此便相留。且吃随缘饭,莫作俗人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