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坟五典之说,九流百氏之言,并理在人区,而义兼天外。至於一乘二谛之原,三明六通之旨,西域备详,东土靡记。自项日感梦,满流光,阳门饰豪眉之象,台图绀发之形,迩来奔竞,其遂广。至於晋室永嘉,唯有寺四十二所。逮皇魏受图,光宅嵩洛,笃信弥繁,法教愈盛。王侯贵臣,弃象如脱屣,庶士豪家,舍资财若遗迹。於是招提栉比,宝塔骈罗,争写天上之姿,竞摹山中之影;金刹与灵台比高,广殿共阿房等壮。岂直木衣绨绣,土被朱紫而已哉!暨永熙多难,皇舆迁邺,诸寺僧尼,亦与时徙。至武定五年,岁在丁卯,余因行役,重览洛阳。城郭崩毁,宫室倾覆,寺观灰烬,庙塔丘墟。墙被蒿艾,巷罗荆棘。野兽穴於荒阶,巢於庭树。游儿牧竖,踯躅於九逵;农夫耕老,艺黍於双阙。麦秀之感,非独殷墟;黍离之悲,信哉周室!京城表里,凡有一千馀寺,今日寥廓,钟声罕闻。恐后世无传,故撰斯记。然寺数最多,不可遍写,今之所录,止大伽蓝。其中小者,取其详异,世谛俗事,因而出之。先以城内为始,次及城外,表列门名,以记远近,凡为五篇。余才非著述,多有遗漏,后之君子,详其阙焉。

  太和十七年,高祖迁都洛阳,诏司空公穆亮营造宫室,洛阳城门依魏晋旧名。

  东面有三门:

  北头第一门,曰“建春门”。

  汉曰“上东门”。阮籍曰:“步出上东门”,是也。魏、晋曰“建春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次南曰“东阳门”。

  汉曰“中东门”。魏晋曰“东阳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次南曰“青阳门”。

  汉曰“望京门”。魏晋曰“清明门”,高祖改为“青阳门”。

  南面有四门。

  东头第一门,曰“开阳门”。

  初,汉光武迁都洛阳,作此门始成,而未有名,忽夜中有柱自来在楼上。后琅琊郡开阳县上言南门一柱飞去,使来视之,则是也。遂以“开阳“为名。自魏及晋,因而不改,高祖亦然。

  次西曰“平昌门”。

  汉曰“平门”。魏晋曰“平昌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次西曰“宣阳门“。

  汉曰“小苑门”。魏晋曰“宣阳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次西曰“津阳门”。

  汉曰“津门”。魏晋曰“津阳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西面有四门。

  南头第一门,曰“西明门”。

  汉曰“广阳门”。魏晋因而不改,高祖改为“西明门”。

  次北曰“西阳门”。

  汉曰“雍门“。魏晋曰“西明门“,高祖改为“西阳门”。

  次北曰“阊阖门”。

  汉曰“上西门”。上有铜璇玑玉衡,以齐七政。魏晋曰“阊阖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

  次北曰“承明门”。

  承明者,高祖所立,当金墉城前东西大道。迁京之始,宫阙未就,高祖住在金墉城,城西有王南寺,高祖数诣寺与沙门论议,故通此门,而未有名,世人谓之新门。时王公卿士常迎驾於新门,高祖谓御史中尉李彪曰:“曹植:谒帝承明庐。此门宜以承明为称。”遂名之。

  北面有二门。

  西头曰“大夏门”。

  汉曰“夏门”,魏晋曰“大夏门“。高祖因而不改。宣武帝造三层楼,去地二十丈。洛阳城门楼皆两重,去地百尺,惟大夏门甍栋干

  东头曰“广莫门”。

  汉曰“穀门”。魏晋曰“广莫门”,高祖因而不改。自广莫门以西,至於大夏门,宫观相连,被诸城上也。

  一门有三道,所谓九轨。

洛阳伽蓝记

    洛阳伽蓝记》简称《伽蓝记》,是中国古代佛教史籍。是东魏迁都邺城十余年后,抚军司杨炫之重游洛阳,追记劫前城郊佛寺之盛,概况历史变迁写作的一部集历史、地理、佛教、文学于一身的历史和人物故事类笔记,成书于公元547年(东魏武定五年)。后世将《洛阳伽蓝记》与郦道元的《水经注》、颜之推的《颜氏家训》并称为中国北朝时期的三部杰作。

    《洛阳伽蓝记》在历代正史的“艺文志”中皆有著录,但其祖本早已佚失。现所见的《洛阳伽蓝记》都为以宋刻本为祖本,源流颇杂。《四库全书》将其列入史部地理类。

    对于该书的研究自20世纪以来已取得不少成果,特别是文学、史学、城市规划建筑等方面。一般认为,在宗教佛学、中古文学、语言学、中外文化交流史等领域,本书尚有不小的研究空间。在传播影响上,《洛阳伽蓝记》早有日、韩、英等若干语种译本,在国际汉学界有一定的地位。

    此外,音乐方文、周杰伦以其为背景创作演绎的歌曲《烟易冷》流传一时,一定程度上扩大了该书影响力。

    《洛阳伽蓝记》是一部集历史、地理、佛教、文学于一身的名著,在《四库全书》将其列入史部地理类,简称《伽蓝记》,为北魏人杨炫之[1]所撰,成书于东魏孝静帝时。书中历数北魏洛阳城的伽蓝(佛寺),分城内、城东、城西、城南、城北五卷叙述,对寺院的缘起变迁、庙宇的建制规模及与之有关的名人轶事、奇谈异闻都记载详核。与郦道元《水经注》一同,历来被认为是北朝文学的双璧。